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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南京

怀念我的父亲

时间:2022-06-19 22:11:00   信息:美丽江苏  
阅读:4394  

我的父亲出生于1932年的12月,属猴。是我奶奶唯一的孩子,所以我没有亲姑姑和叔叔伯伯,他于2018年3月因病去世,享年86岁。我的奶奶曾告诉我们说,在我父亲小的时候有个算命的人对她说,你家的这个孩子是个铁爪猴子,所以下面不会有孩子了,抓不住,反正不管是不是对,我父亲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独子倒是真的。

我父亲是1948年12月16岁时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当时是炮兵部队。后来提拔到排长考虑到是个独子就转业回来了,所以不是离休 ,是退休,他常说要是早几个月当兵就是离休了呵呵。转业回来后做了鼓楼区渊声巷小学老师直至退休。

父亲1961年娶了比他小十岁的幼儿园老师我的母亲。62、64、67、69分别是当年我的姐姐、我、妹妹弟弟出生。在我弟弟的预产期快要到的时候,我们全家于1969年下放到当时的淮阴市洪泽县三河公社四坝大队陈庄生产队,当时我母亲留在南京直至我弟弟出生56天后才回到洪泽的家中。至今我还记得我母亲怀抱我弟弟回来的时候,我弟弟的小脚也露在了抱被的外面冻得红彤彤的。还记得我们全家乘船到了村口的时候村民们接待我们的场景,对我们的小手套,小棉大衣都十分的好奇,也许这时我家发生的特别重大的事情,所以才留下了如此的深刻印象,直到1979年十年后全家一起回城。

话扯远了,此篇文章的重点是说我的父亲,记得大家都熟悉的朱自清的散文《背影》描写了他的父亲送他去火车站的一段场景和有感而发,前些日子看了一篇文章介绍,详细的说了朱自清写这篇文章的背景,其实当时他的他的父亲的关系以及家庭的关系都是比较不融洽了,随着父亲的衰老以及他自己有了一定的阅历,也对父亲有了更深的情感依托以及一些由心而发的感慨罢了。

我的父亲也已去世很多年,我之前只写过一篇很散的《女儿》,前后相隔几年才完成,竟然也有五万字。后来我一直有念头写一写我的父亲,母亲,祖母,等等,但总是忙于工作,忙于杂事,眼看父亲节要到了,我还是拿起电脑赶紧写一下吧,至于我的母亲吗,那就准备在明年的母亲节前认真回忆写一下。

说起我父亲,当时我们家住在鼓楼渊声巷27号的老平房,周围方圆几里地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孝子,对我的奶奶特别好,我的爷爷在我姐姐一岁时就去世了,我没见过我爷爷。不过大家对他最确切的称呼是“东郭先生”,主要原因就是他的脾气特别好,对人特别温和,从来与世无争,出门生怕把蚂蚁踩死用于来形容他的个性一点不为过。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的显著标签,他的最显著的标签就是“节俭”,当然了反过来如果用一个贬义词来形容就是“小气”哈哈!表现在下放到农村时,到镇上一趟,来回十几里的地,38度的大夏天的,一分钱一杯的水舍不得喝,宁愿满头大汗也要回来喝水,在城里是小学老师,到了农村缺医少教的地方,就当上了中学老师,他可以教三个学科,音乐,体育和英语,虽然舍不得吃喝,可是家里的硕大无比的英文字典词典有很多,至今仍保存在我的家里。

反正那个字典词典大到我们小时候一个孩子是拿不动的,堆在一起足足有一米高。他给我们留下的家训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很有一意思就是“想发财必倒运”,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意思就是发财看别人容易,等你想的时候估计倒霉的事情也会接踵而至,虽然不是那么绝对,但是他的这个理念也在我们的脑海中根植至今,也许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下他的这个思想太陈旧和老套,但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也许是有一定的他的道理的。每当我们买个小的金项链或是戒指首饰什么的,他总会笑眯眯地提醒你说“你这个东西买来时值钱的,等你再卖时要么卖不掉,要么就不值钱了”,眼下之意就是让我们不要乱花钱。

父亲一生最怕的就是求人,所以他能自己做的事就绝对不会请外人帮忙。关于节俭的实例太多,这里就说两三个小的事情,我女儿在他自行车后座上,女儿说“外公我口渴,要喝可乐”,他说“宝贝,外公快点骑很快就到家了,可乐对身体不好还很贵”,回到家中自然被我母亲数落一顿,说你这是什么外公啊,一瓶可乐都不给外孙女买。为了阻止我母亲给他买新的衣服,他就以“如果不是我同意买的衣服,你买了我也不会穿的”来抗议我母亲的擅自做主给他买衣服的行为。这招还真管用,从此我母亲不敢随意给他添置新衣服,而仅有的新衣服他也是留着“出客穿”或者“吃酒席穿”,要知道他的出客和吃酒席的次数本身就不多,呵呵!尽管这样,他把好衣服留着出去穿,把好酒收着留着来客人喝一直是他的不变的做法。

父亲是农村那里方圆几十里的大好人,为人忠厚温和,总是笑眯眯地说话慢吞吞的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他很乐于助人,对家里人更是没话可说,他会拉手风琴,我和姐姐小时候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他拉琴给乡亲们演出,在那个农村文艺节目匮乏的时代,确实是给乡亲们注入了一个新鲜的内容。

因为父亲是奶奶的唯一孩子,奶奶也没什么文化,所以就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一手把我们姐弟四人带大,奶奶和母亲的关系总是那么格格不入,父亲就成了他们之间的非常为难的人,所以每次父亲回到家中无论是奶奶和母亲互相告状,他总是一言不发,故而经常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以至于我们都以为父亲是个话不多比较内向的人,直到有一天他作为我和姐姐高中的体育老师,因为下雨体育课改成了教室内上课,他竟然是非常的幽默和话多,把同学们说的是前倾后仰,让我发现了一个从来都不知道的不一样的父亲。

记得妹妹初三毕业时不想上高中了,父亲得知后非常生气,并且动了手打了妹妹,说没有选择,只有唯一,必须读高中。那也是我看见父亲生气最厉害的一次,因为小时候之前只要我们每个孩子犯了不同的错误,父亲总是让我们搬个小板凳过去,坐在他的面前,和我们认真谈心,谈的什么其实到如今已经记不得了。我1981年参加高考大学、大专、中专都没考上,最后因为填写了服从分配就接到了南京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今天的江苏省人民医院)卫生学校的护理班,我们当时不知道护理班是干什么的,父亲就陪同我骑车到医院了解是做护士的,于是乎就毫不犹豫的上了护士学校。

到后来我结婚了,最初几个月住在家中,是住在三山街的大板巷十号的拆迁过渡房,房子很老破旧,是在一个二楼上,我们的自行车每天回家就一头放在楼梯肚子里,每天早晨我和先生出门时发现父亲已经把两辆自行车拿出来调好了头,为的是让我们不耽误时间不迟到,后来父亲家搬回来到鼓楼二条巷,我们还没孩子,父亲就每天从家中骑车自行车到单位给我和先生送中午的饭菜,饭盒里装的是满满的,当时年轻口味也好,先生一下子胖了近二十斤,呵呵。

再后来先生出国留学三年,我也有了孩子,在产假的三四个月我住在父母亲家,孩子有时深夜哭闹不止我们谁也办法,他老人家把宝宝抱起来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挠痒,竟然我女儿就不哭了,哈哈,他还真有办法。

再后来随着我们孩子的长大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和父母的接触渐渐少了起来,母亲一直有严重的心脏病,正好先生是心脏科医生,所以她一直希望住的地方靠近我的家里,先手把他们的房子卖掉换了两个地方,等我母亲七十岁去世时父亲也八十岁了。由于妹妹定居韩国,把父亲接到韩国居住竟然让他住得非常习惯,一住就是四年,期间因为夜间起来小便发生过两次摔倒(国外有资料表明男性超过五十岁时夜间起来就不能站着小便,否则会形成体位式低血压,脑供血不足摔倒),估计是有轻微的肋骨骨折,但是他竟然忍着没告诉妹妹,由于骨折处愈合迟缓引发炎症继而引发肺癌,最后临终时还是很痛苦的,他努力配合治疗,总一心想着再回韩国妹妹家里居住,终未能如愿。

写到这里其实我已经泪流满面,要知道在我父亲病最终的阶段都是妹妹辞职请假陪同,甚至到外省去做靶向药物的治疗,而我忙于工作总是没有时间陪同,虽然最后是在我院走的,但是即使这样我去探望的时间和次数也很少,在此我衷心的感谢我妹妹为我父亲在最后离开人世间做做出的付出和关照。

父母在世时曾经去过定居在加拿大的姐姐家里,帮他们带过二孩一年多的时间,期间姐姐还为他们俩办理了美国旅游,还去过那个911倒塌的世贸大楼参观过,后来姐姐全家定居美国,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想再去美国看看,起初我和姐姐都觉得她年龄大了,不太方便,父亲得知后就说没事,但是我和姐姐都觉得一定要满足他的愿望,最后还是给他办理了去美国姐姐家住了半年,也感谢姐姐姐夫对父亲的这段时间的照料。

现如今我和先生的四位老人只有婆母一人还健在,并且常年生活在老家常州,明天周一我准备开车去看望她,我们每个人都要关心家里的长辈,也许随着你的知识结构的更新,视野的开阔,父母在你的眼里观念陈旧,思想老套,甚至不能与时俱进,见到我们时还把我们当孩子一样要反复叮嘱唠叨,所以当你听到这些和你的观点认知不同步的信息时请不要从内心嫌烦,我想说的是你必须认知到这就是父母。父母对我们的那份发自心底的爱永远会给我们的内心善良种下原始的种子,我们作为子女在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能从物质上,更要从精神层面上要对老人足够的关心和尊重才是根本。

 润菲 完成于2022年6月19日父亲节

编辑:华威




来源:本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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